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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

发表时间: 2025-06-10 18:16:49

4、

特警的话音落下,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。

“怎么可能韩奕和萧青不是学校里面排名第一第二的人吗?他们怎么可能会作弊?”

“而且为什么作弊会在考完之后才调查啊。”

“不会是陈橙动用的家族手段吧,但是也不可能啊,这可是高考啊,谁能操纵啊,嫌自己命长?”

本来就热闹非凡的考场门口此时更是被堵得水泄不通。

更有好事之人直接开启了现场直播。

“家人们,高考作弊入刑之后居然还有人敢作弊,家人们惊天大瓜啊。”

此起彼伏的声浪开始在人群中回荡着。

这个时候韩奕猛地扭过头,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死死的盯着我。

那双眼睛仿佛在问我。

“是不是你举报的我们。”

眼神里的恨意是藏不住的,但是这些都跟我没关系,同时我也无所谓,他们作弊与否,或者说到底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?

我无所谓的耸了耸肩,朝着车门的方向走去,毕竟经历了上一世的一切,这对狗男女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。

他们到底是在监狱里面相濡以沫还是怎么样,对我来说已经是毫不在意。

甚至不如我等会到底吃什么重要。

“警察同志,你们可不要随便污蔑人。”

韩奕还算镇定。

“是不是差错了等调查结束自然会还你们一个清白。”

“现在你们要做的是和我们走一趟。”

领头的特警似乎也不想要事情这么发酵起来。

高考考场门口,家长学生,人数实在是太多了,继续这么酝酿下去,到底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谁也说不一定。

与此同时,学校的教务老师,以及考场的负责人等也悉数到场。

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人群最中央的韩奕和萧青身上。

韩奕还算冷静,但是本就废物的萧青根本藏不住事情。

她脸上的慌乱是个人都能看出来,更别说是敏锐的特警。

当特警们看到萧青的模样之后,心中大概就明白了。

“跟我们走一趟吧。”

“警察同志,你,你们是不是搞错了。”

然而令我没想到的是萧青污蔑我似乎已经污蔑习惯了,她余光扫到我之后,眼睛顿时亮了起来。

“如果说非要作弊的话应该是她,陈橙,我记得她之前好像给我说过什么特殊的仪器什么的。”

我看着这个蠢女人心中也是无奈。

她这种话除了暴露自己以外,唯一的作用就是把我叫上去喝茶。

我是清白的自然不会有什么事情,但是这样依旧很烦。

果然萧青的话音落下,特警的目光再度落到了我的身上。

“陈橙同学是吧。”

“那就请你也和我们走一趟了。”

我知道这种事情也躲不掉,最终还是在特警的队伍中登上了警车。

而见到我朝着警察的方向走去,萧青更是兴奋了。

“果然这种社会的蛀虫,人民的吸血鬼就是会作弊。”

她好像确认了什么事实,全然忘了,特警就是有一定证据之后才会找上他们。

他们两人才是重点,而我只是顺带的。

“站着干嘛,走啊。”

终于特警队长有些坐不住了声音开始变得严厉起来。

“警察同志,不是已经抓到作弊的了吗?为什么还要让我们去。”

萧青顿时慌了,这个时候特警也不想废话了直接朝着萧青的方向走了过去。

5、

顺手取下了腰间的手铐。

韩奕顿时急了。

“你们拼什么抓我们,我们好好考试你们污蔑我们作弊,我要去告你们的。”

到了这会特警实在是不想废话了,直接一把摁住了两人。

金属手铐扣上韩奕手腕的瞬间,他眼中涌起了几乎要化作实质愤怒。

而那充满仇恨的目光则是死死的都盯着我。

萧青则尖叫着去掰警察的手,指甲在特警制服上划出刺耳的声响。

“你们搞错了!是陈橙她...”​

“有什么话去局里说。”

特警面无表情地拽着她,人群中突然传来相机的咔嚓声。

不知何时赶到的娱乐记者举着长镜头对准这幕,闪光灯在萧青惨白的脸上明灭不定。​

我站在车门边看着这一切,直到韩奕被塞进警车时,他突然从车窗里伸出戴着手铐的手,指尖几乎要够到我的衣角。

“陈橙...你!”

紧接着萧青也被如法炮制带上了警车。

引擎轰鸣声盖过了韩奕的嘶吼。

就这样我们一行人来到了警局当中。

一下车萧青就开始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。

“你们拼什么抓我,是陈橙作弊,你们拼什么抓我。”

这种精神崩溃的模样,几乎可以完全做实她作弊的事实。

而韩奕除了那愈发憎恨的额眼神,始终保持着一言不发。

他毕竟是个高材生,心里应该非常明白,当下的情况意味着什么。

警察将我们三个人分别带进了审讯室。

审讯室里的白炽灯刺得我眼眶发疼。

特警队长敲了敲桌子,声音里带着职业性的沉稳。

“陈橙同学,最近我们查货了一种新型的高考作弊工具,打击这个团伙的过程中,发现了有一桩交易是在你们庄园附近进行的。”

警察说完话,进入了一个恐怖的停顿,这个停顿基本上可以吓到每一个心里有鬼的人,但这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,因为我什么也没做。

我和审讯我的警察进行了久久的对视,终于他再度开口。

“目前我们已经有了一些线索。”

“我们基本上可以确定这件事情与你无关,但萧青坚称是你教唆他们作弊,能说说具体情况吗?”

我盯着审讯室单向玻璃上自己的倒影,指尖轻轻叩击金属桌面。

窗外的蝉鸣突然尖锐起来,像极了上一世萧青坠楼前的嘶喊。

喉间泛起冷笑,却在开口时化作恰到好处的困惑。

“教唆?”

我歪头看向特警队长。

“抱歉警察同志,这件事情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,至于你说的新型作弊工具我更是一无所知。”

“如果你想知道我和他们两的关系我可以如实告知。”

“韩奕是我家资助的学生,他这么多年的学杂费和生活费都是我家出的,连他母亲腿伤住院的费用,是我求了父亲三个月才批下来的。”

“而萧青则是我家一个保姆的女儿,这两个人平时会住在我家的庄园里面,至于其他的事情我就一无所知了。”

想到这里,我指节敲了敲桌面。

“他们俩的银行卡流水,难道没有显示过每月固定的转账记录?”

队长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,没说话。

6、

其实这些事情并不难查,或者说,我刚刚在审讯室里面等待的这段时间,他们就已经将这些事情查了个干净了。

等例行公事问完所有的问题,确定我和这件事情没什么关系之后,警察就将我带出了审讯室。

然而等我来到外面的时候发现韩奕和萧青已经被关在铁栏杆里面了。

韩奕低垂这头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
而萧青正在语无伦次的解释着。

我看到桌子上的一个被塑粉起来的盒子,心中顿时明白了许多。

就在这个时候走廊尽头突然传来喧哗,韩奕的母亲被护士推着轮椅冲进来,鬓角的白发比三天前又多了几缕。

“小奕!”

她挣扎着要起身。

“到底怎么回事?你不是说只是帮萧青补习吗?”

韩奕猛地抬头,喉结滚动着却说不出话。

萧青突然扑到栏杆前,说出了一句让我做梦都想不到的话语。

“阿姨,是陈橙逼我们的!她说如果不这么做,就断了您的治疗费用。”

这下连韩母都愣住了。

半晌过后。

“够了!”

韩母突然抓起轮椅上的保温杯砸过去,清脆的声音在空旷的拘留所里面回荡。

“当年要不是橙橙,你妈早就被赶出别墅了!现在居然敢往恩人身上泼脏水?”

韩奕终于抬起头,目光在我和母亲之间游移,突然发出困兽般的低吼。

“都是因为你!如果你没让陈橙资助我们,萧青根本不用受这种委屈。”

“住口!”

韩母剧烈咳嗽起来,护士连忙上前给她戴上氧气面罩。

我转身走出审讯室,听见身后传来金属椅翻倒的声响,以及萧青终于崩溃的嚎哭。

夕阳把警局外墙染成铁锈色时,队长向我解释道。

“萧青身上搜出了作弊用的新型工具,目前已经承认了作弊事实,韩奕作为主谋,情节严重。”

我听着这些话语,心中毫无波澜,毕竟接下来我要开始追寻自己的生活了。

往后的日子我开始旅游。

曾经无论我怎么求韩奕,他都不会陪我出门。

直到现在我才明白,世界终究是属于自己的。

于是我第一次开始全心全意得到享受自己的人生。

我去了马尔代夫,看了金黄的沙滩,去了巴黎,看了埃菲尔铁塔。

这些我曾经幻想过的浪漫地点,我一个个走过。

我又去了普罗旺斯,去了马达加斯加。

每一个地方都充满的梦幻的气息。

这个世界的美好远超我的想象。

让我更加后悔曾经将韩奕当做一整个世界。

为了他和父亲吵架,为了他忍气吞声。

现在我才明白,生命只有属于自己的时候才足够美好。

高考放榜那天,我正在敦煌看莫高窟壁画。

手机屏幕亮起时,漫天黄沙正从鸣沙山巅簌簌滚落,像极了晶莹的碎片。

手指悬在查询键上停顿三秒,深呼吸间闻到防晒霜混着风沙的气息。

屏幕跳转的瞬间,景区广播突然响起。

“各位游客请注意,今日最高气温将达42摄氏度......”

数字在视网膜上烫出灼痕。

704分,全省第一。

7、

掌心沁出的汗混着沙粒,我忽然笑出声,惊飞了檐角筑巢的麻雀。

远处驼队的铜铃声里,回荡着我的未来与梦境。

令我没想到的是三小时后,我在月牙泉边接到韩母的电话。

“橙橙,求你救救小奕......”

她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。

“法院说他主谋作弊证据确凿,可能要判三年......”

我望着水面上晃碎的夕阳,听她哭着。

“是我没有教好他,求求你吧救救他吧。”

“不然他一辈子都毁了。”

“他只是太在乎萧青。”

这些话语落在我的耳中,却激起我心中的半点波澜。

我的目光落到远处,在山丘之上有穿汉服的女孩在拍照,裙裾扬起的沙尘里,我忽然想起十二岁那年,韩母跪在我家玄关,求我父亲给韩奕一个读书的机会。

“阿姨。”

我打断她的抽泣。

“我可以出钱维护你的治疗。”

“但是韩奕的事情,是他咎由自取。”

“不是所有事情都有重来的机会的。”

“高考作弊,谁也救不了。”

电话那头骤然安静。

一分钟后,我轻轻的挂断了电话。

或许这句话对一个母亲来说有些过于残酷了。

但世界就是这样,弥天大错事永远没有办法弥补的。

手机上探出了一条条推文。

#高考状元

#高考状元未婚夫作弊被捕,配图是韩奕戴着手铐被押上警车的模糊照片。

暮色正漫过沙丘,我关掉网络,任风沙掩埋所有消息通知。

九月开学前三天,我坐在刑事法庭旁听席上。

萧青的母亲跪在被告席前,白发乱糟糟地支棱着,像极了老宅后院长满杂草的秋千。

她反复说着“是我对不起陈小姐”,却在检察官出示转账记录时突然改口,说是韩奕威胁她女儿。

“她说要是不配合,就把青青以前抄作业的事捅到教育局!”

她突然扑向旁听席,指甲几乎要抓到我的脸。

“你为什么不救他们?你明明能拦住小奕的!”

法警将她拖走时,我注意到韩奕始终垂着头,后颈的碎发里新添了几丝灰白。

直到法官宣读刑期,他才猛地抬头,目光穿过人群钉在我脸上,像上一世推我下楼时那样狠戾。

“陈橙,你以为这样就完了?”

他被法警按在椅背上,喉结剧烈滚动。

“萧青要是有什么闪失,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!”

庭外阳光刺眼,我在台阶上遇见抱着病历本的韩母。

她膝头盖着的羊绒毯,还是去年我陪她逛商场时买的。

“橙橙。”

她往我手里塞了个纸袋。

“这是你妈妈的项链,我找人修好了......”

破碎的水晶被小心粘合,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般的裂痕。

我望着她鬓角的白发,突然想起韩奕被捕那晚,她曾哭着给我发消息。

“是我没教好儿子,让他把别人的情分当成了枷锁。”

“阿姨。”

我把项链塞回她手里。

“以后别再联系了。”

秋风卷起她的围巾,我看见她眼底翻涌的泪,最终化作一声叹息。

清华报到那天,我在新生群里看到有人转发韩奕的判决书。

主谋高考作弊,判处有期徒刑三年六个月,剥夺政治权利一年。

评论区有同省同学惊呼。

“这不是陈橙的未婚夫吗?”

立刻有人科普。

“听说他为了保姆女儿作弊,被抓的,两人一起被判的刑。"

我拖着行李箱走进宿舍楼。

开始了自己的大学生活。

三年零六个月后,北京的秋雨来得格外缠绵。

我站在律所落地窗前,看梧桐叶被雨水粘在玻璃上,像极了那年敦煌鸣沙山的流沙。

助理敲了敲门,声音里带着试探。

“陈律师,有位韩先生说要见您。”

8、

钢笔在结案陈词末尾顿出墨点。

我望着台历上的红圈,今天是我正式执业的第一天。

韩奕站在会客室中央,白衬衫洗得发灰,腕骨处有道新鲜的疤痕。

他比记忆中瘦了一圈,鬓角的灰发却浓得像落了层霜。

“陈橙。

他开口时喉结滚动,声音像被砂纸磨过。

“我出狱了。”

窗外惊雷炸响的瞬间,我注意到他肩膀猛地一抖。

三年铁窗生涯终究在他身上刻下了痕迹,曾经那个敢在高考考场外对我挥拳的少年,如今连直视我眼睛的勇气都没了。

“找我有事?”

我在沙发上坐下,指尖摩挲着咖啡杯沿。

不禁有些思绪翻涌。

曾几何时,都是我费尽心思的寻找和韩奕独处的机会。

每次在他面前,他都是冷冷的,而如今已经变了。

韩奕张了张嘴,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。

良久后,韩奕才从口袋里掏出个皱巴巴的信封,推到我面前。

信封上“陈橙亲启”四个字洇着水渍,落款是韩母。

“我妈临终前让我交给你。”

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
“她说对不起你,还有……”

我拆开信封的手突然顿住。

信纸边缘有明显的烧灼痕迹,像是被泪水泡过又晒干的褶皱。

字迹力透纸背,最后几行被水渍晕成蓝色云雾。

“橙橙,当你看到这封信时,阿姨已经去了。别怪小奕,他在牢里知道我化疗失败的消息,撞墙自杀过三次……是我求管教瞒着他,怕他撑不住。”

“项链我还是放在老地方了,那是你妈妈留给你的星星。”

“阿姨这辈子最遗憾的,是没能报答你的恩情,你带我们一家恩重如山,但是我却没有教会我儿子怎么报恩......”

信纸在指间沙沙作响。

“她最后说什么?”

韩奕的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颤抖。

我把信纸折好放回信封,推回他面前。

“她说希望你好好做人。”

沉默在房间里疯长。

秋雨敲打着玻璃,远处传来地铁驶过的闷响。

韩奕突然起身,从裤兜里掏出个布包,层层打开时,我看见了那串碎水晶项链。

“我在监狱里磨了三年。”

他的指尖拂过每道裂痕。

“管教说这叫‘金缮’,碎了的东西,用金线补起来会更值钱。”

水晶缝隙间确实嵌着细细的金线,在台灯下泛着冷光。

我想起敦煌壁画里的飞天,衣袂间流淌的也是这样的金色纹路。

“对不起。”

三个字从他齿间挤出来,像块生锈的铁块。

“以前总觉得你高高在上,用金钱施舍我们母子,连呼吸都是你的恩情。直到在牢里看到那些为了几千块学费偷电缆的少年,才明白……你给我的,是别人拼尽全力都够不到的人生。”

他忽然剧烈咳嗽起来,从口袋里摸出个药瓶混乱吞了两颗。

“我病的有些严重,出狱后也没有什么收入。”

他落寞的说着,随后他卑微的看向了我。

“陈橙,你能帮帮我吗?”

“就帮我找一个能糊口的工作可以吗?”

我看着他近乎哀求的模样,末了,轻轻的摇了摇头。

9、

“韩奕,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,你自己走完就好。”

“我今天见你一面只是因为韩阿姨,你别想太多。”

说罢我站起身子,想要离开。

未曾想到,韩奕猛地跪倒在了地上,头重重的磕了下去。

“我真的快活不下去了陈橙,只有你能帮我了,就看在我们当年的情分上。”

我看着跪倒在地上的韩奕,只觉得可笑。

“萧青呢?”

我笑道。

韩奕微微一愣,随后老老实实的说道。

“她出狱后去了南方。”

他盯着杯中的倒影。

“上个月给我发消息,说在电子厂流水线拧螺丝,手上全是冻疮。”

窗外的雨突然大了,雨点砸在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。

韩奕跪着上前,抓住了我的手腕。

“陈橙,我知道你还恨我。你能不能……”

“韩奕。”

我打断他,抽出被攥红的手腕。

“曾几何时,哪怕是萧青,我也愿意给她一个安宁的生活。”

“但是你们怎么做的呢?你们觉得我给你的是施舍,是恩情。”

“是逼迫你们服从我的道具。”

“而现在,你却要求我,再施舍你一点。”

“韩奕,人这一生,选的路,就老老实实的走下去。”

我起身离开,没有再管他到底什么表情。

离开时,他在律所前台留下个纸袋,里面是包得方方正正的《刑法》和《民法典》,扉页上写着“感谢陈律师当年送我的普法手册”。

我站在落地窗前看他走进雨幕,白衬衫很快被淋透,却始终把纸袋护在胸口。

梧桐叶落在他发间,像一片轻盈的赦免令。

夜幕降临时,我打开韩母留下的木盒。

除了修好的项链,还有张泛黄的照片,十二岁的我蹲在花园里,给戴着红领巾的韩奕系鞋带,他手里攥着半块没吃完的绿豆糕,笑得比阳光还灿烂。

秋雨渐歇,月光爬上窗台。

玻璃上的梧桐叶不知何时被风吹走了,只留下水痕勾勒出的不规则轮廓,像极了鸣沙山上永远在重塑的沙丘。

更新时间:2025-06-10 18:16:49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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