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精选章节

发表时间: 2025-04-16 19:56:34

余欢,这个名字宛如一首悠扬的旋律,从爷爷余博海口中轻轻吐出时,便承载了无尽的期许。自从被余氏老夫妻收养,她便在这温馨质朴的小家中,编织着属于自己的快乐童年。

每日清晨,第一缕阳光穿过斑驳的窗棂,洒在小小的庭院里。爷爷总会坐在那张老旧的藤椅上,戴着老花镜,翻看手中的报纸,嘴里还时不时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。每当余欢像只欢快的小鹿般蹦跳着来到他身边,爷爷便会放下报纸,笑眯眯地伸出那布满老茧却无比温暖的手,轻轻摩挲着她的头顶,亲昵地唤着:“欢欢呀,快来陪爷爷坐会儿。” 奶奶则在一旁的厨房里忙碌着,不时探出头来,眼中满是温柔的笑意,轻声叮嘱:“小心些,别摔着咯。”

彼时的日子,虽不富裕,却像春日里的暖阳,暖烘烘地照着余欢的心窝。然而,命运的齿轮却在不经意间悄然转动,碾碎了这看似坚固的幸福。

余欢二十二岁那年,命运的阴霾毫无征兆地笼罩而来。爷爷的身体如入深秋的枯木,每况愈下。往日里那爽朗的笑声渐渐被病痛的呻吟所取代,余欢的心也随之揪紧。她日夜守在爷爷的床边,一刻也不敢合眼,生怕错过爷爷的每一个眼神、每一声呼唤。

那是一个宁静得近乎压抑的午后,窗外的蝉鸣似乎也因悲伤而变得喑哑。爷爷的呼吸愈发微弱,他缓缓抬起手,想要再摸一摸余欢的脸。余欢紧紧握住爷爷的手,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,“爷爷,您别走,欢欢还没听够您讲故事呢。” 她的哭声在房间里回荡,似要冲破这令人窒息的悲伤。爷爷用尽最后的力气,挤出一丝微笑,轻轻拍了拍余欢的手,随后,手缓缓落下,永远地闭上了眼睛。那一刻,余欢感觉自己的世界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,天旋地转。

爷爷的离去,宛如一记重锤,重重地砸在奶奶本就孱弱的心上。她的身体迅速垮了下来,往日里那温柔的眼神变得黯淡无光。余欢强忍着内心的悲痛,悉心照料着奶奶,可一切终究无力回天。不久后,奶奶也追随爷爷而去。

余欢的世界瞬间如大厦倾塌,陷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。曾经家中那满溢的欢声笑语,如今却似遥远的梦境,只能在回忆中找寻。无数个寂静的夜晚,她独自一人蜷缩在那张熟悉的小床上,四周的空气仿佛都凝固成了冰。窗外的月光清冷地洒在屋内,映出她那孤寂的身影,恰似她此刻冰冷到极点的心。

那个寒冬的深夜,寒风像一群肆虐的猛兽,在大街小巷横冲直撞,似要将世间的一切都吞噬殆尽。余欢拖着如灌了铅般沉重的步伐,一步一步挪向河边。她的眼神空洞无神,仿佛灵魂早已出窍,只剩下一具麻木的躯壳。一路上,枯黄的树叶在狂风中瑟瑟发抖,发出凄惨的呜咽,似在为她的遭遇而悲叹。

终于,她来到了河边。河水在黑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幽光,宛如一只隐藏在黑暗中的巨兽,正张着血盆大口,等待着她的投入。余欢站在河边,单薄的身子在狂风中摇摇欲坠,仿佛一片随时可能飘落的枯叶。她的头发被寒风吹得肆意飞舞,凌乱地贴在那张满是泪痕的脸上。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棉衣,早已抵挡不住这刺骨的寒冷,衣角在风中猎猎作响。

“爷爷,奶奶,我好想你们。这个世界,如今已没有了我留恋的东西。” 余欢喃喃自语,声音被狂风瞬间撕成碎片,消散在无尽的夜色中。她缓缓抬起脚,眼神中透着决然,准备迈向那冰冷刺骨的河水,结束这如噩梦般的痛苦。

就在她的脚即将踏入河水的千钧一发之际,一只强有力的大手如闪电般伸出,紧紧拉住了她。余欢身体一僵,缓缓转过头,看到了一个陌生男人。他身形高大挺拔,宛如一棵在狂风中屹立不倒的苍松。身上那件黑色的长款羽绒服,在风中猎猎作响,彰显着他的沉稳与干练。一条深灰色的围巾松松垮垮地围在脖子上,却为他增添了几分柔和。此刻,他的眼神中满是焦急与关切,仿佛在看着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即将消逝。

“你干什么?不要做傻事!” 男人的声音因奔跑而带着一丝喘息,在狂风中却格外清晰。

余欢下意识地用力挣脱他的手,情绪瞬间爆发,哭喊道:“你别管我!我的生活已经彻底毁了,我已经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了!” 她的声音带着无尽的绝望,如同一把把利刃,刺痛着男人的心。

男人并没有因此而松开手,反而再次用力将她拉到安全的地方。他紧紧盯着余欢的眼睛,目光坚定而认真,说道:“我叫庾维辰,不管你遇到了什么天大的事情,都不要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。相信我,生活就像黑夜,再漫长也总会迎来黎明,总会有希望的。”

在这个寒冷彻骨的夜晚,庾维辰的出现,如同划破黑暗夜空的一颗璀璨流星,为余欢那陷入绝境的世界,带来了一丝微弱却足以点亮希望的曙光。

自那个惊心动魄的寒夜后,庾维辰就如同春日里悄然绽放的花朵,轻柔却又坚定地闯入了余欢的世界。他,比余欢年长六岁,在职场上已然是一位叱咤风云的公司高管。平日里,他总是身着笔挺的西装,那面料上乘的西装仿佛为他量身打造,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。头发整齐地向后梳拢,每一根发丝都似精心编排,散发着一种成熟稳重的气息。那双深邃的眼眸,犹如夜空中闪烁的寒星,时常透露出自信与睿智,令人不由自主地被吸引。

庾维辰开始频繁地邀约余欢,看电影成为了他们相处的日常活动之一。走进那灯光柔和的电影院,两人默契地选择了角落的位置坐下。黑暗瞬间将他们笼罩,大屏幕上光影闪烁,演绎着或精彩或动人的故事。可庾维辰的心思,却有一大半悄然落在了身旁的余欢身上。他佯装不经意地微微侧头,偷偷看向余欢。只见余欢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,双眼闪烁着明亮的光芒,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将整个世界都隔绝在外。庾维辰看着她,心中仿若有一只温柔的小手轻轻拨动着心弦,泛起丝丝缕缕的涟漪,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愫在心底悄然滋生。

电影结束后,两人并肩走出电影院。街头巷尾,霓虹灯光交相辉映,宛如梦幻的星河。夜晚的微风轻轻拂过,带着一丝凉意。庾维辰敏锐地察觉到余欢微微颤抖的身子,他毫不犹豫地停下脚步,从手臂上取下自己的外套,动作轻柔地为余欢披上。他的眼神中满是关切,轻声说道:“夜里风凉,别着凉了。” 余欢微微一愣,抬眸看向他,那一刻,她从庾维辰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,还有那真挚的关怀。她的脸颊微微泛红,轻声说了句 “谢谢”,然后两人继续漫步在街头,身影在灯光的映照下拉得很长很长。

逛街,也是他们乐此不疲的活动。繁华的商业街,店铺林立,橱窗里陈列着琳琅满目的商品。余欢像个好奇的孩子,眼睛亮晶晶地穿梭在一家家店铺前。当她路过一家时装店时,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。橱窗里,一件精致的连衣裙如同一朵盛开的花朵,散发着迷人的魅力。余欢的眼神中瞬间充满了羡慕,她的目光紧紧地锁住那件裙子,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。可当她的视线扫到价格标签时,那笑容瞬间凝固,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。

庾维辰一直留意着余欢的一举一动,他走上前,顺着余欢的目光看向那件连衣裙,然后笑着说道:“喜欢就买,我送给你。” 余欢连忙转过头,红着脸连连摇头,说道:“太贵了,没必要。” 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角,眼神中透着一丝窘迫。庾维辰看着她这副单纯质朴的模样,心中越发觉得她可爱至极。他轻轻伸出手,摸了摸余欢的头,说道:“在我眼里,你值得拥有最好的。” 余欢的脸更红了,她低下头,心中却涌起一股暖流。

一次,两人坐在街边的咖啡店里,温暖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他们身上。咖啡的香气弥漫在整个空间,营造出一种惬意的氛围。余欢端起咖啡杯,轻轻抿了一口,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淡淡的惆怅。她缓缓开口,说起了自己小时候的梦想:“小时候,我特别喜欢那些闪闪发光的珠宝,梦想着有一天自己能成为一名珠宝设计师,设计出独一无二的作品。可是后来,爷爷奶奶相继离世,生活的压力让我渐渐把这个梦想深埋在了心底。” 说着,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泪光。

庾维辰认真地看着她,眼神坚定而温柔。他伸出手,轻轻握住余欢的手,说道:“欢欢,梦想就像一颗种子,只要你不放弃,它总会有生根发芽的一天。相信我,你的梦想一定会实现的。只要你想,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支持你。” 余欢抬起头,看着庾维辰,那一刻,她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坚定的支持和无尽的鼓励。她的眼眶湿润了,泪水在眼眶里打转,最终夺眶而出。这泪水,饱含着多年来的委屈,也蕴含着此刻被理解、被支持的感动。她用力地点了点头,说道:“谢谢你,维辰。”

日子如细沙般悄然流逝,爱情的种子在两人之间不知不觉地生根发芽,茁壮成长。终于,余欢的生日到了。庾维辰早早地开始精心策划一场特别的求婚。

傍晚,庾维辰带着余欢来到了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河边。此时的河边,宛如一个梦幻的童话世界。彩色的气球随风轻轻摇曳,仿佛在欢快地舞蹈。闪烁的彩灯如同繁星坠落人间,将整个河边装点得如梦如幻。余欢看着眼前的一切,惊讶得捂住了嘴巴,眼中满是惊喜与感动。

庾维辰手捧着一大束娇艳欲滴的玫瑰,缓缓走到余欢面前。他深吸一口气,单膝跪地,目光深情地看着余欢,说道:“欢欢,自从我在那个寒夜遇见你的那一刻起,我的心就被你填满了。你的善良、你的坚强、你的单纯,都让我深深着迷。我爱你,你愿意嫁给我,让我照顾你一辈子吗?”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,饱含着深深的爱意。

余欢看着眼前这个男人,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。她想起了自己曾经无数次在黑暗中对家的渴望,对爱的期盼。而庾维辰的出现,就像一束光,照亮了她的世界。她心中没有丝毫犹豫,用力地点了点头,声音带着哭腔说道:“我愿意!”

那一刻,河边的灯光似乎都变得更加明亮,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他们的爱情而欢呼。余欢满心欢喜地以为,自己终于穿越了漫长的黑暗,迎来了属于自己的幸福曙光,未来的日子,将会如这璀璨的灯光一般,熠熠生辉。

余欢满心憧憬,怀揣着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期许,踏入了庾家的大门。然而,现实的凛冽寒风瞬间将她的幻想击得粉碎,迎接她的,是如冰窖般冰冷且充满压力的氛围。

客厅之中,庾老太太庾姜淑懿正端坐在那张欧式风格的真皮沙发上,身姿笔挺,宛如一尊威严的雕像。她身着一袭华丽的旗袍,那旗袍上绣着精致繁复的花纹,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丝丝微光,尽显雍容华贵。头发被一丝不苟地梳成一个发髻,每一根发丝都似被精心安置,没有一丝凌乱。她的眼神犀利而冷峻,犹如寒冬的霜雪,透着一种让人望而却步的威严,仿佛能将人看穿。当她的目光落在余欢身上时,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嫌弃之意,如同在看一件不合心意的物件。

“维辰,你怎么能娶这样一个没有背景的女人?” 庾姜淑懿的声音冷若冰霜,打破了客厅的寂静。她微微扬起下巴,眼神中满是高傲与不屑,直直地盯着庾维辰,似乎想要从他的回答中找出一丝破绽。

庾维辰感受到母亲言语中的尖锐,他下意识地握紧了余欢的手,仿佛这样就能给予她力量。他看向母亲,眼神坚定,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:“妈,我爱欢欢,她善良、单纯,这就够了。在我心中,这些品质远比任何背景都重要。” 说着,他轻轻侧头,温柔地看了余欢一眼,那眼神里饱含着无尽的爱意与支持。

庾姜淑懿听闻儿子的话,不禁冷哼一声,那声音从鼻腔中发出,带着浓浓的不满与轻蔑。她微微皱眉,目光在余欢身上又扫了一圈,随后别过头去,不再言语。但余欢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婆婆眼神中的那一丝厌恶,她的心猛地一沉,一种不安的感觉在心底蔓延开来,她深知,想要融入这个家庭,远比想象中艰难。

婚宴的现场,气氛显得有些冷清。没有奢华的布置,没有热闹的歌舞表演,一切都显得那么简单仓促。余欢环顾四周,心中涌起一阵酸涩。她没有娘家人在身边,那些血脉相连的亲人,对她而言只是一个遥远而模糊的概念。此刻,只有几个昔日的同学赶来捧场,她们站在角落里,小声地交谈着,眼神中带着些许同情。

庾家这边,也仅仅是来了一些亲友。他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,低声寒暄着,时不时投来几缕目光,落在余欢身上时,大多是冷漠与疏离。在这个场合中,余欢就像一个透明人,无人问津,无人关心。她身着那件简单的白色婚纱,婚纱的款式并不复杂,没有过多华丽的装饰,就如同她此刻在庾家的地位。她脸上努力挤出微笑,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落寞,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,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失落与孤独。

婚后,生活的轨迹悄然发生了变化。庾维辰如同一只不知疲倦的陀螺,全身心地投入到事业的漩涡之中。每天清晨,天边还未泛起鱼肚白,他便匆匆起床,穿上那笔挺的西装,对着镜子整理好领带,眼神中满是对工作的热忱与执着。出门前,他只是匆匆地在余欢脸颊上轻吻一下,便消失在门口,忙碌的一天就此开始。直到深夜,城市的霓虹灯都已黯淡,他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。

而余欢,则成为了一名家庭主妇。她本以为,凭借自己的努力与付出,定能换来婆婆的认可,收获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。可现实却如同一把无情的刀,一点点地割碎她的梦想。

凌晨四点,整个城市还在沉睡,余欢的闹钟便准时响起。她睡眼惺忪地从床上爬起来,身上穿着一件朴素的棉质家居服,颜色早已褪去了鲜艳,变得有些黯淡。头发随意地扎成一个马尾,几缕发丝凌乱地垂落在脸颊旁。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,拖着略显疲惫的身体走进厨房。

厨房里,光线昏暗,只有头顶那盏昏黄的小灯散发着微弱的光。余欢熟练地拿出食材,开始准备婆婆丁银耳羹。她小心翼翼地将银耳泡发、洗净,再一点点地撕碎,放入砂锅中慢慢炖煮。婆婆对这道羹汤的要求极高,火候、时间、甜度都必须恰到好处,否则便会招来婆婆的不满。余欢一边搅拌着锅中的银耳,一边看着墙上的时钟,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,生怕错过最佳的炖煮时间。煮好银耳羹后,她又马不停蹄地开始为丈夫准备早餐。她熟练地打了个鸡蛋,放入平底锅中,随着 “滋滋” 的声响,鸡蛋逐渐凝固,散发出诱人的香气。接着,她又将面包放入烤箱,设定好时间,每一个步骤都做得一丝不苟。

等丈夫出门上班,婆婆也出门晨练后,余欢便迅速换上外出的衣服,拿起菜篮,匆匆赶往菜场。此时的菜场,早已热闹非凡,人群熙熙攘攘,各种叫卖声、讨价还价声交织在一起。余欢穿梭在人群中,眼睛不停地扫视着摊位上的菜品。她仔细地挑选着最新鲜的蔬菜和肉质鲜嫩的肉类,因为婆婆对食材的品质要求近乎苛刻,稍有不新鲜,便会被婆婆数落一番。她在各个摊位前驻足,与摊主们讨价还价,只为能买到性价比最高的食材。一番挑选后,她提着满满一篮子菜,匆匆往家赶。

回到家中,余欢顾不上休息,便开始了繁重的打扫工作。庾家的房子宽敞,有五个房间,每一个房间的地板都需要她用抹布一寸一寸地跪在地上擦拭。她跪在冰冷的地板上,双手用力地推动着抹布,眼睛紧紧盯着地板,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。因为婆婆患有粉尘过敏,对家中的清洁程度要求极高,哪怕是一丝灰尘,都可能引发婆婆的不满。她的膝盖在地板上摩擦,不一会儿便感到酸痛难忍,可她只能咬咬牙,继续坚持。擦完地板后,她又开始清洗家里的床单。婆婆不喜欢机洗,认为机洗会损坏床单的质感,余欢只能将床单放入洗衣盆中,用手一寸一寸地搓洗。每天的换洗衣服堆积如山,她的双手长时间浸泡在水中,变得发白、肿胀,手指关节也隐隐作痛。

婆婆总爱如幽灵般在余欢身旁晃悠,颐指气使地发号施令。她身着剪裁精致的修身套装,昂着下巴,鼻孔微张,语气满是不容置疑的傲慢:“你必须得时刻保持身材苗条,走出去可不能丢了咱们家的脸。你可得给我记好了,要是弄错了,有你好受的!” 说着,双手抱在胸前,身子微微后仰,那眼神仿佛 X 光般,将余欢从头到脚扫视个遍,里面满满的都是挑剔,好似余欢做的一切都入不了她的眼。

余欢彼时正弯着腰,在水槽边清洗着刚买的蔬菜,听到这话,手上动作一顿,微微侧过脸,用余光瞥了瞥婆婆那盛气凌人的模样。她嘴唇动了动,似是想反驳几句,可最终还是抿紧了唇,默默点了点头,喉结微微滚动,将满心的委屈一股脑儿地咽了下去。而后,她又低下头,继续手上的活儿,动作愈发小心翼翼,像是生怕再招来婆婆新一轮的数落 。就此余欢每天就吃两顿饭,每顿就一个白水煮蛋和点蔬菜

每晚七点,是给婆婆打泡脚水的时间。余欢早早地准备好热水,用手小心翼翼地试水温,水温不能高,否则会烫到婆婆;水温也不能低,不然婆婆会大发雷霆。她端着泡脚水,恭恭敬敬地放在婆婆面前,轻声说道:“妈,泡脚水好了。” 可婆婆却总是百般挑剔,稍有不如意,便会将水泼在她身上。有一次,婆婆觉得水温有些高,瞬间脸色一沉,猛地将脚从盆中抽出,一脚踢翻了泡脚盆,水溅得到处都是。余欢惊恐地看着婆婆,脸上满是慌乱与委屈。她只能默默地拿起抹布,蹲下身子,将地上的水一点点擦干,泪水在眼眶中打转,却不敢落下。而庾维辰因为工作繁忙,很少在家,他对余欢在家里所遭受的一切,全然不知。余欢在这个家中,就像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小鸟,孤独、无助,却又无处可逃,只能在这日复一日的艰难生活中,默默承受着一切。

十年时光,宛如指尖流沙,匆匆而逝,却在余欢身上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。这漫长的十年里,她在庾家这座看似华丽实则冰冷的牢笼中,默默吞咽下无数委屈与痛苦。曾经那个眼神灵动、笑容灿烂的她,已被岁月打磨得沉默寡言,眼神深处的光彩也悄然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黯淡与疲惫,宛如一朵在寒风中凋零的花朵。

这日,天空阴沉沉的,仿佛一块沉甸甸的铅板压在城市上空。余欢独自穿梭在繁华却又喧嚣的市中心街道,脚步略显沉重。她来到一家律所门前,驻足片刻,深吸一口气,缓缓推开了那扇玻璃门。律所内,灯光明亮而柔和,空气中弥漫着纸张与油墨的气息。方佑安,余欢昔日的高中同学,正坐在办公桌前忙碌着。她身着一套剪裁合身的职业装,简约干练的款式衬得她整个人精神抖擞,一头利落的短发微微卷曲,恰到好处地修饰着她的脸庞,尽显职场精英的风范。听到推门声,方佑安抬起头,目光扫向门口,当看到余欢的那一刻,眼中不禁闪过一丝惊讶。

“欢欢,你怎么来了?” 方佑安站起身,绕过办公桌,快步走向余欢,语气中满是关切。

余欢望着眼前熟悉的面容,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。她的眼神空洞而疲惫,仿佛一个在黑暗中徘徊已久的旅人。“佑安,我想离婚。我希望你能帮助我。” 她的声音低沉而沙哑,带着一种历经沧桑后的决绝,“我什么都不要,不要房产,不要财产,不要赡养金,我只要自由,能摆脱这一切的自由。” 说着,她微微闭上眼睛,一滴泪水从脸颊滑落,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。

方佑安看着余欢这副模样,心中满是心疼。她伸出手,轻轻握住余欢的手,那双手冰冷而粗糙,与记忆中那个充满活力的女孩的手截然不同。方佑安用力地点了点头,坚定地说:“好,我帮你。不管遇到什么困难,我都会陪着你。” 她的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决心,宛如一道光照进了余欢黑暗的世界。

当庾维辰听闻余欢要离婚的消息时,整个人都愣住了,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。他匆匆结束手头的工作,心急如焚地赶回了家。一进家门,他便看到余欢静静地坐在沙发上,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。庾维辰走到她面前,蹲下身子,试图从她的眼神中找到答案。“欢欢,你是不是疯了?”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与不解,“我们好好的,为什么突然要离婚?你这是在博我的关心吗?” 他紧紧盯着余欢,仿佛想从她的表情中看穿她的心思。

余欢缓缓转过头,看着庾维辰,眼神中透着深深的绝望,那绝望如同深不见底的黑洞,仿佛能将一切吞噬。“维辰,我不是在博你的关心。” 她的声音平静而又带着一丝颤抖,“这十年,我在这个家里过得生不如死。我每天从早到晚,都在为你和你妈妈做牛做马,可你们呢?你们哪怕有一刻真正关心过我吗?” 她的眼中泪光闪烁,积压多年的委屈与痛苦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。

就在这时,婆婆庾姜淑懿从房间里走了出来。她穿着一件华丽的真丝旗袍,头发依旧梳得一丝不苟,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。听到余欢的话,她不禁冷笑一声,那笑声尖锐而刺耳,仿佛一把冰冷的刀划过空气。“一只不下蛋的鸡有什么资格提离婚?” 她双手抱在胸前,眼神中满是轻蔑与不屑,“我看你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,我儿子那么优秀,能娶你是你的福气,你应该知足。” 她的语气傲慢至极,仿佛余欢在她眼中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存在。

余欢听到婆婆的话,如遭雷击,泪水瞬间夺眶而出。她愤怒地站起身,直视着婆婆的眼睛,大声说道:“我不能生育,这是我的错吗?结婚后我才知道,维辰在少年时受伤后就不能生育了。可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他,我一心想着要陪他到白头。可你们呢?你们是怎么对我的?这十年,我过的都是什么日子!” 她的身体因愤怒而微微颤抖,多年来的压抑与痛苦在这一刻彻底爆发。

最终,在方佑安的帮助下,一纸诉讼将这场婚姻纠纷推向了法庭。法庭内,气氛凝重得让人窒息。白色的墙壁和冰冷的桌椅仿佛都在诉说着这场纷争的严肃。庾维辰坐在被告席上,目光紧紧地盯着余欢,仿佛想从她身上找到那个曾经熟悉的爱人的影子。“我没有出轨,没有家暴,即使我们没有孩子,我仍旧爱着你,我不同意离婚。” 他的声音在法庭内回荡,带着一丝无奈与挣扎。

余欢深吸一口气,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。她坐直身子,目光坚定地看向法官,开始陈述这十年来的遭遇。“结婚十年,我每天凌晨四点就得起床,在昏暗的厨房里,借着那昏黄的灯光,小心翼翼地准备好婆婆丁银耳羹和你的早餐。等你上班后,我便匆匆出门,在拥挤嘈杂的菜场里,为了买到你妈妈满意的新鲜菜和肉,与摊主们讨价还价。回到家后,我要打扫卫生,家里五个房间的地板,我只能跪在冰冷的地上,用抹布一寸一寸地擦拭,就因为你妈妈说她粉尘过敏。家里的床单三天一洗,她不喜欢机洗,我只能用手,在冰冷的水中,一寸一寸地搓洗,双手被水泡得发白、肿胀。我每天两顿饭,每餐只吃一个白水煮蛋和蔬菜,就为了满足你妈妈口中所谓的身材苗条。每晚七点,我要准时给你妈妈打好泡脚水,水温稍有不对,她就会把水毫不留情地泼在我身上,我只能默默收拾残局。你不回家,我不能睡觉,只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,在黑暗中等待,只为在你回家的第一时间,把泡好的西洋参茶端给你。你以为家里有钟点工帮忙?根本不存在!我就是那个被你妈妈呼来喝去、像个听话的小时工一样的人。你给我的零花钱都在你妈妈那里,我买菜要报账,差一分钱她就会责问我半天,甚至我连买卫生巾,都得低声下气地伸手向你妈妈要。” 余欢的声音起初还较为平静,但说到后面,已带着明显的哽咽,泪水不停地在眼眶中打转。

余欢的这番话,如同一颗重磅炸弹,让全法庭的空气瞬间凝固。法官和书记员都瞪大了眼睛,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庾维辰,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而庾维辰则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,呆坐在那里,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母亲。庾姜淑懿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,她低下头,不敢与儿子对视,眼神中满是心虚。“做儿媳妇不都是这样的嘛?” 她小声地嘟囔着,声音小得如同蚊子嗡嗡叫,似乎连她自己都对这句话没有底气。

“妈!爷爷和奶奶是这样对你的吗?” 庾维辰愤怒地站起身,双手紧紧握拳,身体因愤怒而微微颤抖。他的声音在法庭内回响,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质问与愤怒。这一声怒吼,仿佛是对过去十年错误的一种清算,也为这场即将破碎的婚姻敲响了丧钟。

休庭之后,天空阴霾密布,铅灰色的云层沉甸甸地压向大地,仿佛预示着庾维辰此刻的心境。他拖着如灌了铅般沉重的双腿,一步步朝家的方向走去。平日里熟悉的街道,此刻在他眼中都变得模糊不清,街边的喧嚣与热闹,都与他无关。回到家中,他径直走进卧室,像一具失去灵魂的躯壳,重重地坐在床边。目光空洞,漫无目的地扫视着四周,房间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陌生,又那么熟悉,每一处角落似乎都残留着余欢的气息,可如今,她却已决心离去。

忽然,他的视线定格在余欢的枕头旁,那里静静躺着一个 mp4。庾维辰伸出手,缓缓拿起这个小小的物件,指尖轻轻摩挲着它的外壳,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好奇与不安,好似握住的是一段被尘封的、不愿面对的过往。他犹豫了一下,还是按下了播放键。刹那间,熟悉的旋律流淌而出,是那首《春泥》。

熟悉的旋律在房间里悠悠回荡,庾维辰的思绪也随之飘远。曾经,在无数个忙碌的日子里,他拖着疲惫的身躯深夜归家,总会看到余欢蜷缩在床头,戴着耳机,静静地聆听着这首歌。那时的他,满心被工作的压力与事业的追求占据,只是随意地问一句 “在听什么”,便匆匆洗漱睡去,从未真正在意过余欢的世界。而此刻,当这首旋律再次在耳边响起,每一个音符都好似一把锐利的钩子,轻轻拉扯着他心底最柔软的角落,让他仿佛听到了余欢那些年被压抑在心底、未曾说出口的心声。

“风中你的泪滴 滴滴落在回忆里,让我们取名叫做珍惜” 庾维辰口中反复咀嚼着这句歌词,像是要把它刻进灵魂深处。此刻,他终于如梦初醒,意识到余欢就如同那春泥,在他和母亲无情的践踏下,默默奉献着自己的一切,却逐渐失去了原本的生机与活力。悔恨与自责如汹涌的潮水,瞬间将他淹没,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眶中涌出,顺着脸颊滑落,滴在手中的 mp4 上。这一夜,庾维辰将这首歌无限循环地播放着,每一遍的旋律都像是一把利刃,狠狠地刺痛着他的心,让他在痛苦与反思中,彻夜未眠。

再次上庭的日子悄然来临,法庭内依旧弥漫着庄严肃穆的气息。庾维辰走进法庭,目光急切地搜寻着余欢的身影。当他看到余欢时,脚步微微一顿,眼中满是复杂的情感,有眷恋,有不舍,更有深深的愧疚。他缓缓走到余欢面前,声音低沉而略带沙哑,轻声问道:“欢欢,如果可以,我愿意改,我们还有可能吗?” 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微弱的期待,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。

余欢静静地看着他,眼神平静如水,没有了曾经的波澜与痛苦。她微微摇头,声音轻柔却又坚定地回答道:“庾先生,既然爱错了,我们就余生不要再见面了,各自安好吧!” 这一刻,余欢彻底放下了过去十年的爱恨情仇,她的语气中没有了怨恨,只有对过去的释怀和对未来的期许。

庾维辰听着余欢的回答,身体微微一僵,像是被一道电流击中。他沉默了许久,然后缓缓转过身,面向法官,声音带着一丝落寞:“法官,我同意离婚并且愿意给余欢女士补偿。” 方佑安闻言,转头看了看身旁的余欢,得到肯定的眼神后,坚定地答道:“我当事人余欢女士只要解除婚姻关系,不要任何赔偿。”

离婚手续办理完毕,余欢带着简单的行李,独自一人来到了火车站。站台上,人来人往,嘈杂喧闹,而余欢的内心却无比平静。她望着远方,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与憧憬。终于,她摆脱了那段如噩梦般的婚姻,此刻,她要去追寻自己曾经被深埋的梦想 —— 成为一名珠宝设计师。列车缓缓驶入站台,余欢深吸一口气,踏上了南下的列车。列车启动,窗外的景色如幻灯片般飞速后退,她的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。

在南方的一座繁华都市里,余欢开启了全新的生活篇章。她成功进入一家颇具规模的珠宝设计公司,从最基层的工作做起。公司的设计室里,堆满了各种设计图纸和璀璨的珠宝原石,空气中弥漫着艺术与梦想的气息。余欢每天早早来到公司,学习各种设计知识,虚心向同事和前辈请教。夜晚,当城市的霓虹灯亮起,她还常常独自留在公司,对着图纸反复修改,不断提升自己的设计能力。渐渐地,她眼中重新闪烁起光芒,那是对梦想的执着与追求,是重获新生后的熠熠光辉。

时光飞逝,又一个十年悄然流逝。在一场盛大的珠宝拍卖会上,会场布置得金碧辉煌,水晶吊灯洒下璀璨的光芒,照在那些珍贵的珠宝展品上,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。庾维辰身着笔挺的西装,身姿挺拔,在商场上他已取得了巨大的成功,成为众人瞩目的商业精英。然而,他的眼神中却总是透着一丝落寞,那是一种无法填补的空虚。他在会场中四处张望,不经意间,目光停留在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上。

那是余欢,她身着一件优雅的白色连衣裙,裙摆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摆动,宛如一朵盛开的百合。长发披肩,柔顺地垂落在她的肩头,散发着迷人的光泽。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,那笑容如春日暖阳,温暖而灿烂。她的身旁,站着一位高大英俊的男士,男士的眼中满是爱意,紧紧地盯着余欢,仿佛她就是他的整个世界。男士怀里,一个可爱的宝宝正甜甜地睡着,粉嫩的脸颊让人忍不住想要抚摸。

庾维辰静静地站在远处,望着余欢,心中五味杂陈。有欣慰,看到余欢如今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,他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;有悔恨,悔恨自己曾经的无知与冷漠,亲手毁掉了他们之间的爱情;更有一丝淡淡的失落,仿佛失去了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。他知道,余欢已经彻底走出了过去,开启了全新的人生,而他,只能在这茫茫人海中,默默地看着她,祝福她。

此后的日子里,庾维辰的手机里,依旧保存着那首《春泥》。每当夜深人静,万籁俱寂之时,他总会戴上耳机,静静地聆听这首歌。熟悉的旋律响起,往昔的点点滴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,他在回忆中反思着自己的过错,可一切都已无法挽回。他只能在余生中,带着这份深深的遗憾,独自前行,在寂静的夜晚,与那段无法忘却的回忆相伴。

更新时间:2025-04-16 19:56:3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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